------王立新教授与裴洪岗医生商榷

编者按：

2016年6月7日，原深圳市儿童医院小儿外科医生裴洪岗（现已辞职）在“丁香医生”网站发表了题为《真相?小儿推拿，真的能治那么多种病吗？》的文章。裴医生的这篇文章，对小儿推拿有多处缺乏科学依据的主观判断和误解，遣词造句中充满偏见。此文给不了解小儿推拿的家长和公众造成了误导和混淆，也给本该大力扶持的小儿推拿行业造成了负面影响。

为给小儿推拿正名，给辛勤从事小儿推拿工作、给儿童带来健康、被孩子家长誉为“爱心天使”的小儿推拿医生和小儿推拿师正确的评价，世界中医药学会联合会小儿推拿专业委员会会长、长春中医药大学主任医师、教授、硕士生导师、长春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吉林省中医院）小儿推拿康复科主任、有三十余年小儿推拿临床、教学、科研经验的王立新教授特别撰写了以下这篇文章，与裴医生商榷。

--------------------------------------------------------------------------------------------------------------------

裴医生：

近日看了你发表的关于小儿推拿的一篇文章，很有感触。此文一方面表达了你对小儿推拿学科的关心，另一方面也反应了你个人对小儿推拿学科的一些看法（当然也代表了部分不了解小儿推拿的人的观点）。本人从事小儿推拿教学、临床、科研工作30多年，对小儿推拿有一些相对深入的了解，针对你提出的有关小儿推拿学科的一些看法及问题，在此与你共同商榷。

裴洪岗医生原文一（截图）

裴医生：

小儿推拿疗法适用于大部分儿科病症，其中相当部分病症疗效极佳，完全可以作为首选疗法应用。而你举了一个不适合小儿推拿治疗的病例来说明其无效，——是非常不合适的（服用中药也基本无效，我们都知道这是手术的适应症），也没有任何说服力。这就如同说有人患了厌食证，让你外科医生做手术没有成功一样，因为这不是手术的适应症，这样要求外科医生是不讲道理的。那么，你用了这样一个病例来说明小儿推拿的无效，难道不同样是不讲道理的吗？不可否认，有极其个别没学医但从事小儿推拿的人，从经济利益的角度出发蒙骗患者（这样极其个别的人在每个行业里都不可避免，在外科医生圈里也有这样极其个别的人），但这绝不能代表整个小儿推拿对疾病治疗无效。其实腹股沟疝，如果很轻微，早期推拿也有一定的治疗效果，前提是轻微，早期。

小儿推拿能治多少种病，应该看小儿推拿临床医生出具的疗效报告来做基本判断，而不是仅从一个道听途说的病例来否定全部。这种逻辑推理方式好像不应该来自一个受过高等教育和专业医学训练的职业医生。这样的真相不免让人有荒谬且哗众取宠的感觉。

裴洪岗医生原文二（截图）

裴医生：

您所列举的几个病恰恰是小儿推拿疗效确切的小儿消化系统和呼吸系统适应症之一，这些病都有疗效确切的诊疗报告，烦请您抽时间先到专业推拿学术杂志查询之后，再慎重考虑一下用这类“无所不治、无所不能”形容江湖医生的、明显带有贬义的主观词汇。这是否暴露了您的专业和理性的某种程度的欠缺？我们如果选几种外科有确切疗效的适应症、然后称外科“无所不治、无所不能”，这样的逻辑您觉得如何？简单与无副作用都是相对的。相对于其他疗法，小儿推拿确实是比较简单的，而且基本上不会有明显的不良反应。这是客观事实。就与你们外科治疗方法相比较吧，难道小儿推拿方法不简单吗？副作用不小嘛？小儿推拿适应症比较广泛，但不能包治百病，也有很多病症我们无法治疗（或治愈），我觉得这是正常的，任何治疗方法都不是万能的。

我在2015年国家卫计委在湖南长沙举办的“全国妇幼系统中医医疗技术培训师资班”上讲授“小儿推拿技术”时，我就明确提出，我们应该充分发挥不同治疗手段各自的优势，来解决我们临床上所面临的各种各样的问题，不必拘泥于某一治疗手段。外科有外科的优势，内科有内科的优势，推拿也有推拿的优势。这是不可否认的，全世界都承认的。我们国内的大量医学期刊，特别是核心期刊，也大量的刊登了小儿推拿治病的临床报道，难道这些编辑也都被蒙骗了吗？

经过专业培训，小儿推拿从业人员具备了通过推拿对小儿常见症状进行保健和调理的技能。证书是经过国家相关主管部门正式颁发并为国家承认，而您所说的“这个证书国家是不承认的”这种不负责任的结论请问从何而下？依据和出处在哪里？

在十二届全国人大三次会议上，人大代表提出了将小儿推拿医术列入技能培训，保障婴幼儿健康、促进创业就业的建议，下面是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对此建议回复的部分内容，让我们共同学习一下：

小儿推拿具有安全、方便、依从性好等优势，对儿科常见病、多发病具有确切疗效。发展小儿推拿，对于减少抗生素滥用、保障婴幼儿健康、提高人口质量具有重要意义。此提案是对中医疗效的肯定和进一步发挥中医优势的呼吁，我们完全赞同。

在国家中医重点专科建设中，我局确定了38个儿科中医重点专科建设项目。在我局组织制定的儿科中医临床诊疗方案中，20个儿科诊疗方案均有小儿推拿技术的应用。

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表示，党中央、国务院高度重视职业培训工作。2010年国务院印发《关于加强职业培训促进就业的意见》明确规定，各地根据当地产业发展规划、就业状况以及企业用人需要，合理确定并向社会公布政府补贴培训的职业（工种）。几年来，各地人社部门根据培训需求和就业状况动态调整本地职业培训目录范围，服务区域经济和社会发展。下一步，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将指导各地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门结合地方实际，根据社会发展需要适当扩大政府补贴职业培训目录范围，促进小儿推拿医术纳入政府补贴职业培训范围。

我局将积极利用深化医改领导小组等平台，积极协调有关部门，促进小儿推拿推广，扶持小儿推拿事业发展，保障婴幼儿健康。

裴洪岗医生原文三（截图）

裴医生：

你信不信没关系，你代表不了事实，也代表不了科学。在西方医学没有传入中国之前，难道我们中国人都是自生自灭吗？在西医还没有进入到中国时，我们的祖辈们还能靠现在的西医来治病吗？他们在哪里呀？现在全世界都已经接受了针灸，《柳叶刀》杂志也发表过关于针灸的临床报道。针灸的基础难道不就是经络和穴位吗？难道《柳叶刀》杂志在骗人吗？难道许多SCI杂志发表的针灸实验以及临床报道都是骗人的吗？发表一下个人见解无可厚非，但不应以贬低别人的口吻发言。

再者，人们对“副作用”不是天然的恐惧，而是尊重事实。在长期的医疗过程中，人们逐渐的认识到很多治疗方法“副作用”较大。相比之下，中医的针灸、推拿疗法的“副作用”较小，这也是事实。我们中医也强调规范治疗，我们小儿推拿也强调规范治疗，不是仅仅你外科强调。你拿个别不正规的治疗来否定所有的小儿推拿治疗是非常不严肃的，也缺乏客观、公正的态度。这样的语言不应该出自一名正规医疗机构的外科医生之口。

至于经络穴位和解剖学，他们是两种不同医学的不同体系，就如同拿内科和外科来比较一样，根本无法比较。近代国内外有大量的相关实验报道，已经证实了经络现象的客观存在，难道这些都是学术造假吗？我不反对学术上的不同看法，其实正是这些做法推动了科学的进步，但我反对简单的用一种观点否定另一种观点。因为这是学霸的做法，它不能带来医学的进步，相反阻碍了医学的发展。

裴洪岗医生原文四（截图）

裴医生：

你在这里提的某些问题是对的，但不能用个别的来代表全部。推拿不能包治百病，这在所有的推拿教材中都有论述，任何一本教材（包括小儿推拿教材）都提到推拿治疗的适应症、禁忌症。这就充分的说明了这一点。小儿推拿治疗疾病是有理论根据的，疗效是明确的，它不能包治百病，但对许多疾病疗效明显，我们可以采用对照观察的科研方法，共同来验证其疗效，让事实来证明到底小儿推拿是科学的。（例如：国家中医药管理局推拿重点专科的优势病种之一——小儿神经性尿频症，我们采用小儿推拿的方法治疗，疗效极佳，明显优于其他治疗手段，难道我请你给这种病做手术你能治好吗？它属于手术的适应症吗？所以，我们不能以偏概全，不同的治疗方法都有不同的治疗优势；还有小儿癫痫，我可以通过推拿减少其发作的次数，及发作持续的时间。注：我并没说能够治愈。）

裴医生：

推拿对小儿发热、咳嗽的调理都有确切的疗效报告，能否先认真阅读一下，再选择是否可以随意使用“神棍”这样的词汇。

裴洪岗医生原文五（截图）

裴医生：

你既然提出先天性巨结肠引起的便秘，推拿是“歪门邪道”。那我们可以找几个此类的病症，只要病情不是很严重，病程不是较长，我们可以通过公证的程序观察其疗效，来证实小儿推拿是有疗效的。尽管不是所有的先天性巨结肠都疗效很好，但毕竟能够证实其疗效是客观纯在的。就如同外科做手术一样，谁都不能解决所有的病症，也不能解决所有的先天性巨结肠，个别也有失败的病例，难到我们就因此而否定手术疗法对先天性巨结肠的治疗作用吗？难道就因此而判定手术疗法是不科学的吗？是歪门邪道吗？我本人就治疗过这种病人，疗效较好。

当然你提出的正确诊断的问题确实非常重要，在明确诊断的前提下，采用正确的诊疗手段很有必要。我们小儿推拿也是在明确诊断的前提下才决定是否运用推拿来治疗的，不是盲目的。我们任何一个负责任的小儿推拿医生和从业人员都不会说小儿推拿「包治百病」的。请你再调查一下，在全国正规医院里从事小儿推拿工作的专业人员，近十余年的时间里出现过几次推拿医疗事故？难道这一数据还不能说明小儿推拿的安全性吗？难道不比外科安全性高吗？难道还不能说明我们的小儿推拿工作者的严谨吗？

裴洪岗医生原文六（截图）

裴医生：

小儿推拿不仅可以给家长带来安慰，最主要的是还有确切的治疗疗效，这是谁都无法无视和否认的（无论是专业人员还是非专业人员）事实。

早在上个世纪70年代，北京儿研所就与北京中医医院共同做过小儿捏脊的实验研究，证实捏脊对小儿营养不良性贫血有良好的治疗作用，一个疗程（7天）血红蛋白可以提升1克；捏脊对厌食的小儿有改变血清胃泌素含量的作用；捏脊有提高小肠的重吸收功能的作用等等。这些实验，一是有西医的医疗机构来参与完成的，二是采用的西医的实验手段，难道不可相信吗？小儿推拿的作用不是一目了然吗？但小儿推拿绝不是你所说的，“小儿推拿不是给孩子治病，而是家长花冤枉钱去治疗自己的焦虑。”

前面我们已经讨论了许多小儿推拿的科学性，所以说小儿推拿是一门科学，尽管它还很不完善，有待于我们大家去努力，当然也诚挚的希望您也加入到这个队伍中来，因为您也是小儿推拿的关注者。

王立新教授简介

长春中医药大学主任医师、教授、硕士生导师；长春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小儿推拿康复科主任。

世界中医药学会联合会小儿推拿专业委员会会长。

中国民族医药学会推拿分会副会长。

国家中医药管理局中医医疗技术——小儿推拿技术协作组负责人。

国家推拿重点专科——“小儿泄泻病、小儿尿频病”优势病种负责人。

国家执业医师考试命题专家。

广东省中医院主任导师。

河南省开封市中医院（小儿推拿方向）中医传承导师。

吉林省中西医结合学会推拿专业委员会副主任。

长春市名中医。

王立新教授从事小儿推拿临床、教学和研究30余年，对小儿推拿有较深造诣，对小儿推拿的手法、选穴有深入的研究。运用小儿推拿手法治疗多种儿科常见病、多发病，具有良好效果。是国内少数几个既从事小儿推拿临床又从事小儿推拿教学，并有30多年实践经验的小儿推拿专家之一；是中国小儿推拿领域的领军人物。

近十多年来，先后完成了小儿推拿方面的国家、省部级科研课题20多项；先后获“吉林省科技进步奖”4项，“吉林省中医药科学技术奖”1项，国际发明博览会铜奖1项；获小儿推拿方面的国家专利5项；先后主编及参编《实用小儿推拿方略》等著作10多部，发表论文10多篇。